1/9在有暖暖陽光的近午,
騎著車在過了嘉藥不久的省道,
向右轉入了許久不曾路過的「車路乾」,
曾經經過這條支道無數次了,
直到今天才發覺,
原來遠近馳名的「保安車站」
就在那裏,往前經過了二層行溪、
台糖舊糖廠,終於找著了
「慈心療養院」,
爸爸出意外後的安身之處。

停好車後,帶著些許擔心緊張的心情,
毅然地踏進了療養院大門,
在和服務人員一陣對談後,
有點不安地爬上樓梯,走在廊上,
兩旁盡是年老衰殘、風燭殘年的老公公、老婆婆,
在一陣迷路後,
終於忐忑不安地走到了爸爸的床邊,
一個多月不見的爸爸,
削瘦許多的身軀,正睡著,
接待的醫護人員,在一旁報告爸爸的近況,
還是依然無法有意識的說話,
也無法自行進食,只能插著鼻管餵食,
雙手戴上防止病人自行拔除鼻管的網球拍手套。

不久,是午餐時間了,看護人員來到床邊,
用外配的口音問候自己:
你是阿公的兒子、還是媳婦(傻眼)?、還在唸書嗎?怎麼像個弟弟…
只能不解地邊回答:兒子!,
邊看著她叫醒了爸爸:阿公!你兒子來看你了!
張開雙眼的爸爸下意識地說了聲:「餓啦!」
自己也輕聲地說了聲:「爸!我是邦麟!」
爸爸沒有任何回應,
只是睜著雙眼望了一會兒自己,
便把視線轉至別處,
那一刻,看著眼前這位很熟悉的陌生人,
突然發現自己的眼睛其實是遺傳自爸爸,
很諷刺,相處了三十年的家人,
竟在這種景況下才能有這樣的目光接觸。

看護餵食完離去後,
看著依然開啟雙眼的爸爸,
還是依然不敢太接近他,
雖然此時心裏己沒了恨意,
卻還是不習慣面對他,
於是…只能閉上雙眼,仰望天父,
在心裏默默地為爸爸禱告,求主耶穌讓爸爸甦醒,
也帶領自己知道如何面對這麼景況。

接著在一陣不知如何是好的呆站後,
只好…轉身離開了爸爸,就像之前的三十年,
無數次不愉快的轉身,
不發一語,漠然地離開一般,
只是這次是充滿了無限的嘆息和憐惜。

離開後的自己,雖然心裏是平靜的,
可是...淚水卻不知為何,
像是沒辦法關緊的水龍頭般,不停地…不停地落下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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